面对死亡哀而不伤的告别——学会迎接死亡的游戏《尘归尘》
来源：15手游网
时间：2022-05-31 09:44:12
ashes to ashes,and dust to dust;in the sure and certain hope of the resurrection unto eternal life.相信很多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身边人的死亡，缺少经历的我们听不懂大人口中所谓“走了”、“没了”，只是单纯的、天真的，将这些对于世界的认知和好奇凝练成一个问题《尘归尘》并不是一款在市面上很容易看到的类型游戏。它有着独立游戏所拥有的特立独行、风格强烈、内涵多元丰富等等特性，相比于市场上主流商业游戏，这更像是一部实验性作品，弱化了游戏中的交互部分，使得整个游戏流程更像是一部只有半个小时的黑白交互动画。也正因为游戏风格气质独特，游戏的发行离不开indienova对其大力支持（中国最大的互联网独立游戏平台发行作品《节奏医生》、《文字游戏》、《斩妖》）游戏工作室LEAP Game Studios与秘鲁艺术家Hermanos Magia的一次跨界合作，创造出了一个气氛独特的黑白世界，用插画作品般精致的画面，重新赋予游戏生命。他们用紧凑的叙事体验来讲述一个故事：玩家将陷入死者临终前的梦境，踏上一场哀而不伤的告别之旅，体验生死循环的宇宙真相。
一部作品之所以能被称为佳品，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而充足的解读空间也是一个作品能否经受观众考验的重要标准，我会用故事的方式讲述这款游戏在30分钟的游玩过程中对我的冲击，这也是我对于这款游戏的体验和思考，不用担心剧透，因为这款游戏的含义，需要你自己去参与，而我只是讲述一个故事。一切开始于一次死亡，觅食的水豚沉浸于眼前丰腴的水草，并未发觉不远处的危机，手持标枪的猎人投出了决定命运的长矛——一切都是那样的野蛮、疯涨，带着血腥的杀戮也是物竞天择的本能。这是生命延续的代价，也是万物生存的必然，一个物种的生，就必然会伴随着另一个物种的死。还是发生在一次死亡，无边的雨夜遮住了光亮，黑暗中行着一道佝偻的剪影，我们分不出包裹在厚重衣物下“他”的性别，只听到雷声隆隆，伴着闪电，劈开他身后的黑暗，照出一片苍白树影。“他”已经快死了，恍惚中好像看到一群被日月、群星簇拥的“人”，他们给他送上一盏提灯，玩家点击鼠标，星盘旋转星座归位，被引导的人也就开始走上死亡的归程。星星被曲折的道路牵引，向前不断延伸，眼前散落着线条组成关键的拼图，我们选择合适的去填补缺口，让星星能够前行，照亮“他”的前方。当星星穿过一个个拼凑的片段，恍惚间“他”的身后的黑影也在慢慢膨胀——那是前行必然会遇上的死亡，随着时间推移，身体也因病患的折磨而日渐消瘦。逐帧手绘动画给予了这款游戏新的灵魂，虽然占据了大篇幅的时间，但却使得情绪更加丰富，剧情更加完整。在哀悼者的哭泣中“他”静静的躺着，脱去了厚重的衣物，摘去了繁多的饰品，像来时那般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留恋。四周点着蜡烛，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包括笼中的鸟，美洲人认为鸟是灵魂的象征，在天地间起着中介作用，通过接近它们的羽毛，人们能与神灵对话。而它此时被关在笼中，“它”的灵魂还没有自由。亲朋尽可能不去“看、说、听”但哀伤仍在抽泣中流出，像三座大山，将你死死压住，动弹不得。精心编制的音效设计贯穿了游戏的每个环节。鼠标轻轻点击石柱，伴随背景的旋律，像是一种冷清的悲伤贯穿了整个过程，让解脱的快乐消逝于死亡这个既定事实的悲伤之中。时辰已到，过去化作灯塔拔地而起，照亮前行必需的物品——星星，星星无处不在，散落在过去，散落在未来，也散落在“他”的故事中。我们操作主角起身准备迎接考验，可迎接“他”的“人”却是一只站立的水豚，他递过一个空花盆，“他”轻轻接过，随即便来到过去。他的一生就像开头那般简易，与旁人一同劳作、狩猎、修筑家园，一切普普通通又周而复始。从回忆中脱出，花盆里也长出一颗星星，星星飘散而去，“他”追随而去，只看到一座高塔，高塔上的岩石脱落了一部分，像是“他”过去的执念。“他”和水豚一起，自下而上攀爬上塔，仿佛是走过自己跌跌撞撞且凌乱的一生，用前面拿到的提灯照亮空无一物的房间，看到的是凌乱的线条，仿佛是自己混乱的记忆或是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其理顺，让碎片成为有头有尾的完整故事。随着故事的完整，天上的星星也慢慢归位组合，直至最后一块碎片的就位，星星化为一只鸟，象征着活力、象征着自由、象征着灵魂，不断下坠直到冲入“他”的体内。
仿佛是灵魂得到了“神”的指引，“他”过去执念化作的山岩纷纷崩塌，只留下顽固的铁链死死纠缠，鼠标击破的不只是放不下的锁链，也是最后自由的。其实感悟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我说不清楚那高高升起的塔顶，点亮所有房间亮起的符号，四周飘散的白云，这一切的一切，都具体指代什么，只是这其中透露着一种无言的自由。这种自由是如此的轻柔、如此的自在。就连岩石也会变得柔软，就连云朵也能变得实在，就连离别也要变得轻盈。“他”的灵魂化作星星，穿过来时的森林，越过无边的黑暗，照亮黑暗中的一棵棵树，那是来时的路，也是抛去执念的灵魂最后归途——大地。一切都是要归于死亡的，宽阔的大地会用她的胸膛包含一切，土地掩埋了太多但最大的变化是，此刻“他”不再是孤单一人，村落的扩张增加了人口，寥寥数人的村落，此时却也人丁兴旺。之前在黑暗中帮助星星前进的拼图化作一个个音符，随着演奏，奏响生者对死者的送别，或许是文化的差别，在葬礼上弹奏的音乐并不哀伤，而是带着一股轻巧，甚至是听起来带了点滑稽的调调。“他”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了，但我们成了“他”的眼睛替他见证了一切，见证了“他”是怎么生，又是怎么死。一切的付出并非空无一物，生前所作的一切最终换来了结果，嬉笑的人群围绕着他，欢快的乐曲送别着“他”，与孤独的“死”相对的是“生”的激情，“生”的澎湃，生命的萌动包围着“他”，自然的一切接纳着他。在这片自然的土地上，无数的生命终而复始，生命是那样的轻狂如同野草疯长。“他”在生所做的一切最终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认可。他的死亡奏出了临终的乐章，但其中流露出生命的奏歌，这是一首生命的序章。最终，就像开头说的那样“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他最终消融在了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只剩下从他体内生长出的根茎继续疯长，像是“他”生前那般，顽强的“生”。直到破土而出长成一棵植株,此时一只水豚路过，“他”活着的时候需要靠捕猎水豚作为食物，而以“他”为养料的植物，最终也养育了水豚。时间的长河流淌过无数的文明，曾经的城邦掩埋于泥沙之下，无数耀眼的名族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建筑和坟墓，所有文明都想揭开死亡的面纱，让生能解释死，让死能代表生。我们会本能的恐惧死亡，因为那是在生物学上一个个体真正的消亡，一个人无论拥有什么在死后都会化为黄土一捧不剩半点，成为自然流通链中的一个环节，成为世界变化中的必然。但人之所以不同于其他动物是因为人的精神存在一些超越生命的力量，普通人的精神也能被其周围的个体所继承。因此精神并不会因肉身的终结而消亡。当人的精神能被共享而传播，就会成为另一种超越生命的力量。“亚洲铜，亚洲铜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我们生于土地，最终也要归于土地。一切不过是生命的循环往复。死亡是漫漫人生路中不可避免的结局，何为死亡？那只不过是你波澜壮阔的一生中一个暂时休止的冒号，而你所留下的一切会走出土地，走出时间，成为如烟花般绚烂永恒的存在。写到这里，心中思绪万千，暂且引用一句余华老师的名言来作为结尾：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余华 《活着》
